在沸水锅里只会被迅速消灭罢了。
宋离清只是看着,这会儿天才刚亮一会儿,房间里是早晨特有的灰调,屏幕的亮光映在脸上,她的表情被无限放大。
没有悲伤,没有愤怒,没有失望,而是……讥讽。
宋离清看完便关掉了电脑,打算去睡个回笼觉。
段锦书擅长的花言巧语,在此刻,好像并不能起什么作用。
太坚强的人,很难学会去依靠别人,就连感受到自己脆弱的情绪,对他们来说都是危险,所以抛弃掉脆弱,用理性去处理任何事情,就是他们对自己最极端的保护。
而且习惯之后,就无法意识到了,一套流程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呼吸吃饭那样简单日常。
宋离清白天又回到自己家了,段锦书猜想这人是在给自己准备礼物。
动手做做事儿也能转移注意力吧,只要让他们少去思考这些事就可以了吧。
段锦书也害怕,那些评论会像慢性毒药一样,一点点的渗入到细胞里,当察觉的时候已经病入膏肓了。
或许离开确实是最好的选择。
宋离清喜欢安静的,暗的地方,不被人注视的地方。
段锦书在书房里用文字抒发着心中的愤懑、不快。
人活在社会中,很难不被他们的情绪影响。
哪怕是钢做的心,被锐利的矛用力戳上几千几万下,也会被刺破的吧。
段锦书翻开自己的手账本,把情绪变成文字。
「小小的堤坝挡不住翻涌的海浪,若能再高大一些,是否就能守护海滩的安宁?」
……
段锦书突然明白了,为什么悲伤的人容易成为诗人。
他们心里郁结了太多哀愁。
期待着尽可能精准地描述出来痛苦,把它们写在纸上,就能把痛苦从心脏里剥离出来。
段锦书用尽修辞,把郁结变成文字。
晚上,两人在一团温暖的棉被里相拥,属于彼此的气味被棉被包裹着,在这一片小空间里,这是最有效的安抚剂,肌肤相触,彼此的温度渗入心脏,段锦书拥抱地太过用力,仿佛要把宋离清融进自己身体里。
“段锦书,你是不是有些焦虑?”宋离清轻轻问道。
“……对,我是有些焦虑,我发现我无法做到完全不去理会那些对你的谩骂,我有时候甚至,甚至恨到,想穿过屏幕去,把他们全都……”段锦书咬着牙,从牙缝里渗着一股恨意。
“不要焦虑,这个事情肯定会过去的,他们说的话并没有道理,我们不必理会,不过是被骂一骂罢了,不会真正伤到我的。”宋离清抱着段锦书,轻拍着她的背。
“可是,你说过……”段锦书还是不安。
“是的,我是说过,但是,我们不留下来,我们跑掉,逃避虽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,但是在面对无理的人群的时候,逃避未尝不是好办法,因为我们的力量太弱小了,既然那么大批的人群我们无法改变他们,那不如远离他们,或许,有一天,人们就能慢慢接受了呢?改变需要时间,我们慢慢等着吧,或许这次事件,也会让更多人去思考这件事情,也算是起到了促进作用。”
“你比我想的开多了……,这几天看你总是睡的很晚,我还以为你也……一直焦虑……”段锦书眼里都是怜惜。
“焦虑啊,会有吧,看到那些无脑言论也会感觉很心堵,忍不住反驳他们,有时候都快睡着了脑子里突然又开始自导自演和他们对骂了,这事情还没结束,我估计会一直这样,但是没关系。”
宋离清又继续道:
“像那种脑中活动,我有时候无法阻止自己,但是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,所以不会太久,而且我不是单方面被围攻,我也在攻击他们,虽然他们听不到吧。”
段锦书反倒被安慰了,心情变好了些许,微笑道:“你真的很坚韧。”
宋离清吻了吻段锦书的额头,道:“我喜欢这个词。”
在宋离清看来,坚韧是人类最美好的品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