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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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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策转过身,长眉紧皱。

其实他入禅院的第一刻就发现了迷香的痕迹,只是薛婵饮药,燃安神香,气味混在一起难以发觉。

江策猛地反应过来,向前院奔去。

“该死的!”

江策赶至静心院,院内已经是刀剑相见。

他们的人悄无声息地出现,挡在门前廊下与院墙之下,将这些不知何处而来的刺客围在了一方小小的庭院之中。

无法上前,也无法脱身。

江策闪至廊下石阶,怀里还抱着两大枝榴花。

他接住从别处递来的刀,低声道:“上次下手没轻没重,让他们都死了,正愁没活口,你们就送上门了。”

他轻轻笑道:“蠢不蠢啊。”

说笑间长刀入提,拔带鲜血飞溅,没入了雨后松软的泥土里。他先行出击,重伤两人,其余之人也都各自默契厮杀起来。

天又阴了下来,一阵青白的闪电照彻天际,映得他们手里的刀银光锃锃。

江策抱花旋刀翻身,躲避开喷洒出来的血。对方手臂落了地,他却还是干干净净,怀里的榴花依旧鲜妍带露。

只是肩背上的伤又崩开了,血色在衣裳上晕染开来,顺着手臂滑至手心,又顺着刀柄滑至刀尖,没入泥中。

两声雷鸣后,滂沱的雨倾盆而至。冲散了一地的血,掩住了刀剑相碰之声。

雨水顺着江策的鼻梁下颌往下淌,他抹了把脸上的水,长刀在手中反旋。

他咧唇一笑。

“动静小些,全部提下山去!”

一门一窗一墙一雨声为界。

一方庭院刀光剑影,血肉横飞。一室之内安静祥和,香炉的香袅袅而上。

花几上的灯盏幽幽而燃,轻纱帐未曾晃动,睡在其中的人依安稳,呼吸绵长。

她翻了个身,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坐起来。

自己还在原来的屋子里,莹月在窗下的长榻睡着,薛婵给她拢了拢被,轻轻推开窗。

雨还在下,静心院依旧是原来那副模样,廊下的灯换了新烛,夜里更亮了几分。

薛婵恍惚了一阵,刚才是做梦了吗?

可是她太困了,又继续回去睡。

隔日早,风收雨歇,竹山净,花窗明,清如洗。石阶微苔灰净,地砖之上星星点点落了几朵热烈花瓣。

初桃端着水入门时莹月正坐在窗下发呆,她笑道:“你这是怎么了?昨夜没睡好?”

莹月叹了口气道:“正奇怪呢,昨夜那么大的雷雨,竟然都没把我震醒,睡得死沉死沉的。”

初桃看了眼幔帐垂着的床榻,用眼神问她:醒了?

莹月摇摇头,她上前打开窗,取出妆奁盒子准备为薛婵梳发,一脸疑惑地喃喃:“我记得,我昨晚是去关门来着,然后就一点印象都没了。一早起来就在这矮榻上睡着,奇了怪了。”

初桃沾了沾水洒在她身上和她玩笑:“你该不会是夜游,自己给忘了吧?”

莹月的手一顿,叹了口气:“罢了,也许是吧。”

她回头看了眼床,用手肘碰了碰初桃:“该唤姑娘起床了吧,睡太久不大好。”

初桃点轻声唤薛婵。

薛婵揉了揉眼,由着莹月扶着她起来。她打了个哈欠,坐在床上出了会儿神。

后半夜无梦,睡得安稳又舒服。

“呀!姑娘怎么簪着花儿睡?”初桃惊讶了一声。

花儿?

莹月也凑上来歪着头看:“欸,真的呢。”

薛婵疑惑地看着两人,她明明是拆了所有的钗环的,哪里还有珠花没卸?

莹月捧着铜镜到薛婵面前,镜子里映出她那张白净的脸,素髻边簪着朵明烈的石榴花。

她对镜抬手摸上那朵石榴花,略略抿唇。

“这花瓶里的也插着两枝石榴花儿呢,昨夜有谁来送花了吗?”

初桃抱着花瓶走到床边,眨眼问道。

莹月摇了摇头,没印象了。

两人看向薛婵。

她的目光落在瓷瓶中的浓绿鲜红上,淡淡道:“昨晚忽地想到从前在玉川的时候,家里的那棵石榴树,便想我爹了,于是请了寺里的师父为我折了两枝石榴花来,睹物思人。”

初桃和莹月相视一眼,也就没再追问。

薛婵在苦竹寺又待上了几天,江策却再未来过。

也不知道他的伤好些没有,那日还下着大雨。

六月二十七日早,从上京送到了苦竹寺一封急信。

薛婵开信,是程怀珠洋洋洒洒几大张纸的抱怨和催促,让她赶紧回去准备给她过生日。

于是,一行人收拾之后准备回去。

薛婵行至山门时,虚隐前来相送。

她向虚隐行了一礼道:“多谢师父这段时日的耐心点拨,于画技之上颇有得益。从前许多觉得晦涩难以琢磨之处也多有感悟,此次前往苦竹寺,能与虚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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