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翠花心思要细腻一些,并且觉得反正季桦这位季长平正经的孙子,都不觉得有什么,其他还有什么好说的。
“你们发现没,爸今天脸色一直不大好。仪式那会儿,我瞧着他盯着那墓碑,眼神都直了。怕是又想起以前的事了。”
“听说当年逃荒,小叔失踪得突然,连句话都没留下。爸跟小叔感情最好,这心里头的疙瘩,怕是这辈子都解不开了。现在小桦回来了,给弄了这个坟,也不知道对爸来说,是安慰,还是更添伤心。”
她们的话音不高,却句句敲在点子上。女人们的心思总归细腻些,能察觉到平静表面下的暗流。
她们知道,这场风光葬礼的核心,并非那个冰冷的墓碑,而是此刻独自坐在主桌,默默喝着闷酒的公公季长安,以及神色寂寥的季桦。
季长安确实没怎么动筷子。
他穿着黑色的中式褂子,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但眉眼间的疲惫和哀伤却无法掩饰。
周围的热闹仿佛与他隔着一层玻璃,他独自沉浸在回忆里。杯中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,却烧不暖那颗冰凉的心。
他的思绪飘回了很久很久以前。
那时候,季长平还不是墓碑上一个冰冷的名字,而是个活蹦乱跳、会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声声喊“哥”的半大小子。他们一起在田埂上奔跑,一起下河摸鱼,晚上挤在一张床上,听窗外的蛙声。
可惜啊,天灾人祸到来,大家一起逃荒,他怎么就把弟弟给丢了呢。
“小桦,长平他”季长安声音哽咽的问。“他临终之时,不痛苦吧。”
季桦点头,顺手给季长安斟了一杯酒。
“大爷爷,爷爷走时没有受罪。他唯一念叨的,不过是远在故土的亲人。期盼我这个做孙子的,能送他回来安葬。如今爷爷落叶归根,已经没有遗憾了。”
“没遗憾?那就好那就好。”
季桦擦掉眼泪,望向半山腰墓园的方向。隔着一片田野和树林,他仿佛能看到那座崭新的坟茔。
“长平啊,哥帮着小桦给你安了个家。地方挺好的,敞亮,也给你以前的叔伯弟兄们都修整了院子,你在下面……应该不孤单了罢……”
季桦微微挑眉,倒是没有再安慰季长安。这个时候,季长安需要的其实是一个人缅怀,而不是别人的安慰。
哪怕这个人,其实是季长平的‘孙子’。
而相较哀伤的季长安,村里其他人,自然没有那份哀伤。有的只是对席面的叹服。
不愧是刚从海外回来的富豪,这席面真不错。可惜就是没海参帝王蟹。
此言一出,说这话的人,被同桌的人翻了好几个白眼。“都说老季家极品,但人家好歹没有在吃席的时候,嫌弃主家没有上高档海鲜吧。”
说到这儿,埋汰的那人直接摇头。
“要论不讲究,还是你老赵家的人啊。”
哦,说没有上‘海参’‘帝王蟹’的人,是赵小勇。这赵小勇年轻时候就不是个东西,靠着当大队长的亲哥,勉强娶到身为知青的耿波妞,然后日子呢,非但没有好过起来,还比以前更难过了。
究其原因嘛,还是烂锅配烂盖,赵小勇和耿波妞懒到一块儿去了,自然的,日子不会好过起来。
而现在,改革开放了,大批量的外商涌入夏国投资。其中有真正的富豪,也有假的。
这类假的富豪,一般都是在当地混不下去的。类似淘金客,远赴重洋来到夏国捞金。
讽刺的是,这类虚假富豪,往往要比真富豪让人相信。善于包装,也算有手段。严格来讲,季桦原本半属于这类型的人。
但现在,好嘛,是真有的亿万富豪。所以季桦的一举一动,都可以被解读成真·富豪的特立独行。
宴席结束后,季桦过了好几天的悠闲日子,就开始了忙碌。好长一段时间,大概半个月的时间,季桦都好忙好忙。
可不是假话,而是事实。
而这源于一场不算隐秘的谈话。
娄兴昌在一天深夜拜访了季桦,郑重的拜托季桦帮忙购买设备。
这些设备,严格来讲,都是特殊设备。是被国外很多国家联合起来,严格控制,不允许卖给夏国的制造设备。
季桦同意了娄兴昌的请求,答应亲自出手购买。
其次,季桦为了老季家,特意和当地政府合资开办的红花食品加工厂,正在打地基,相信很快就能垒修起来的。
而食品加工厂,也需要设备进行食品的处理和深加工。
按理说,这些其实季桦该找安东尼办的,毕竟安东尼(神豪系统)的壳子,就是典型的日耳曼人。
由安东尼出面,返回d国购买设备,是最合适不过了。
只不过d国的老伙计,嗯,‘祖父’季长平认识的老伙计,在得知自己‘想不开’跑到夏国大搞投资后,不理解却选择尊重。
也是因为他们,季桦准备将一批设备‘偷渡’运来夏国后,返回一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