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。男子依她所言,靠在一处墙上,靠凸起的墙壁隐藏身形,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。
许瑶儿示意他不要出声。
片刻后,那几个打手追到了巷口,四处张望。
“有没有看见一个穷书生?”其中一个打手粗声粗气地问道。
许瑶儿攥紧手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,抬手指了指相反的方向:“往那边跑了,跑得还挺快。”
打手们对视一眼,立刻朝她指的方向追了过去。
等到脚步声渐渐远去,许瑶儿才松了口气,转身回到巷子里。
男子从阴影中走出,面露感激,拱手谢道:“多谢姑娘相救,在下李安远,不知姑娘怎么称呼?”
许瑶儿一愣,瞬间十分惊喜:“你就是李安远?那篇《论时弊》是你写的?”
李安远十分惊讶,点了点头:“正是在下,姑娘也读过我的文章?”
许瑶儿笑了起来,眼中满是欣赏:“我读过,写得真好!句句切中要害,令人佩服。”
李安远实在没想到自己的文章会得到一位女子赏识,还是位富家小姐。
他想起那篇文章正是抨击权贵的,眼前人看上去就非富即贵,当即有些不好意思:“姑娘过奖。”
又摇头无奈道:“没想到会惹来这么多麻烦。”
许瑶儿明白他指的是刚才追他的人,皱了皱眉,不平道:“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!李公子,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?”
李安远摇了摇头:“我暂时还没有打算,只能先躲一阵子。”
许瑶儿想了想,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,递给他,“我名许瑶儿,这是我的信物,若有什么需要,可以到许府找我。”
李安远犹豫片刻,终于还是接过了玉佩,再次朝许瑶儿谢道:“多谢姑娘,姑娘恩情,在下铭记于心。”
两人又聊了几句,许瑶儿才依依不舍地带着小翠离开。
回到府中,她的心思却再也无法平静,她想着李安远的文章,又想着他的遭遇,心中既愤慨又担忧。
几日后,许瑶儿写了一封信,让小翠悄悄送去给李安远。
李安远当场回了信,又让小翠带了回来。
这天起,两人便开始了书信来往。
他们在信中谈时政、论诗文,渐渐地从陌生到熟悉,从敬佩到相知。
许瑶儿每次收到李安远的信,都会细细阅读,甚至反复揣摩。
渐渐地,她对李安远的敬佩转化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。
李安远更是在信中感受到了许瑶儿的不同。
她虽是女子,却饱读诗书,富有才华。虽出身富足,却没有丝毫骄矜之气,反而对贫苦百姓颇为怜惜。
而字里行间对他本人流露出的关切与理解,更让他心中倍感慰藉。
顺理成章地,书信中的情感渐渐升温,双方对彼此的欣赏与倾慕再也掩饰不住。
许瑶儿知道,许夫人不会同意她和一个穷书生在一起,但她实在无法割舍这份情感,每次收到李安远的信,都是她最开心的时刻。
于是这一天,她让小翠带去的信中,约定了两人的见面。
沈绫摇头,轻轻叹了一声。
这种富家小姐和穷书生的剧情,他作为一个现代人太熟悉了,大概不会有好结果。
然后置身其中,反而因为既知结局,再看到许瑶儿读信时眼中雀动的光芒、脸颊上浮动的红晕,心生动容。
戏中人,又如何能预知结局。
所幸幻境中的情景都是片段式的,似乎都是许瑶儿印象比较深的情景,并不连贯,所以剧情进展很快。
周围景色再变。
转眼间已是二人见面相处时的片段。
有许瑶儿偷偷溜出府,与李安远在小山坡上赏月时的情景。有两人约好时间,假装在灯会上偶遇的情景。有装作不识,一起在书店买书的情景…
这一幕幕都闪动地很快,最终定格在某次两人一同出游的时候。
春日融融,城外的青山寺香火鼎盛,正是踏青的好时节。
许瑶儿早早就计划好了,今日要借着去寺庙上香的机会,与李安远相见。
她换上男装,将长发束起,戴一顶青纱帽,扮作男子。